文 | 郭建君 苏嘉亮

>>天津海事法院依法对康菲案进行宣判

“现在宣判，请全体起立。判令被告康菲公司对栾树海等21名原告承担赔偿责任，赔偿原告1683464.4元。”2015年10月30日，随着一声法槌的脆响，栾树海等21人诉康菲石油中国有限公司、中国海洋石油总公司海上污染损害责任纠纷案进行了一审公开宣判。2016年，二审驳回上诉、维持原判。

作为渤海蓬莱19-3油田溢油事故索赔的首案，该案被最高人民法院评为2016年十大典型案例之一、京津冀协同发展十大案例之一。

康菲案的审理受到社会各界的广泛关注，面对这种关注，公开、透明、高质量的庭审成为最权威的回应。人大代表、政协委员、专家学者、人民群众、媒体代表等大约百人到现场旁听庭审，庭审过程同步进行微博文字直播，全程录音录像。公开的庭审展示了审判理念—以庭审为中心，公开、公平、公正；透明的司法受到了广泛好评—程序规范、焦点清晰、当事人充分发表意见。

康菲案展示出的高水平庭审，与天津法院《庭审质量标准》的实施与完善紧密相关。

为法官提供指引成为“标尺”

《庭审质量标准》从程序应用、庭审驾驭、庭审形象和庭审公开等方面规定了评价要点。天津海事法院结合海事审判实际，修订了《海事海商案件一审庭审规范》《庭审质量评分表》，建立了涵盖庭前准备、庭审礼仪、庭审技能、庭审效率、舆情应对等内容的庭审评查机制，有效地规范庭审行为、强化庭审功能。

在《庭审质量标准》的指引下，康菲案进行开庭审理。各方当事人提交的315份证据和法院依职权调取的39份证据，均经当庭举证和质证。6名证人出庭作证并接受质询，各方当事人对法庭总结的争议焦点进行了充分的辩论，法庭对案件涉及的事实和疑点进行了详细的调查和询问。从庭前证据交换到指导当事人分类、完善证据，从合议庭庭前会议阅卷到归纳争议焦点，从法庭设备调试到官方微博的技术检测，充分的庭前准备、公开严谨的庭审程序、高水平的庭审驾驭，展现了法官在庭审中的良好司法形象。

天津海事法院院长张勉说：“要树立天津海事司法公正、高效、权威的良好形象，深入实施海事审判精品战略，必经途径之一就是大力推进海事司法标准化建设。作为国家审判机关，庭审无疑是整个诉讼活动的核心环节。”

与庭审评价对接成为“现实教材”

“本案是沿海运输合同纠纷，审判员在归纳争议焦点之前，没有问明承运人是否具有水路运输许可证，审理上有疏漏。”在一次庭审评查现场，随着录像的播放，评查法官陈文清当即发表了意见。

按《庭审质量标准》要求，法庭调查阶段在诉请、答辩陈述完毕后，要“确定无争议事实，明确诉争焦点”。而在该沿海运输合同纠纷中，承运人有无运输许可证直接决定合同是否有效，该事实是否明确直接影响到案件的审理方向。

根据评查意见，审判管理部门立即向承办法官进行了核实。原来，庭前当事人将水路运输许可证作为身份资料与营业执照一同提交，未作为证据，对方当事人对此并无异议。承办法官说：“因为这个问题在庭前准备时已经问清，庭审中就有些‘想当然’，遗漏了对无争议事实的认定。”

在该标准的实施过程中，相关人员对优秀庭审及时推介，对带有普遍性、典型性、易发性的问题及时提示，为提升庭审驾驭能力、归纳概括能力、综合分析和应对能力提供了现实教材。

与信息化对接成为“镜鉴”

“要不是看录像，还真没发觉自己的坐姿问题，以后必须注意。”在一次庭审评查中，一位年轻法官看到自己在记录当事人的意见时离桌面太近、几乎“埋”进桌子里的画面，脸红了。

对照《庭审质量标准》关于“行为举止得体”的评价要求，这样的细节确实不够雅观。

在从严落实像这样的“软性”标准时，信息化建设提供了有力支撑。为实现庭审录音录像的要求，天津海事法院迅速启动了法庭信息化建设，将全部法庭升级为科技法庭，配备了多机位、多角度同步录音录像设备。庭审录像成为了每一次庭审的永久性记录。

随之而来的是庭审质量评查方式的升级。庭审能力作为法官业绩考评的重要内容，不再像以往一样必须由法官预申报案件、现场旁听打分，只需坐在电脑前轻点鼠标，即可查看任一庭审录像，对重点环节还可反复播放。

观看庭审录像进行评查，还提供了“案外人”的客观视角。评查组的法官们普遍感到，通过录像，法槌的使用、审判台上物品的摆放、个人的小动作等细节一览无余。法官们在开庭时往往专注于庭审进程，如果没有录像，仅凭其他评查人员的反馈，很难意识到自己与标准还有如此差距。

与当事人需求对接成为“定盘星”

“要为庭审标准化点赞！”多年代理海事海商案件的刘佐明律师说，“以前，不同法官会有不同的风格。遇到不熟悉的法官，我总担心自己的观点被忽略，总想多强调一遍。现在有了统一标准，所有法官都按照这个标准审案子，我心里就有谱了。”

包括《庭审质量标准》在内的标准化文件全部向社会公开，让当事人心里有了一杆秤。无论当事人是否具有专业的法律知识，通过该标准可以知道法官在开庭前会做什么准备，开庭时会按照什么程序审理。专业律师再也不用将同样的意见答辩、质证、辩论说3遍，庭审效率大大提高。按照《庭审质量标准》，欠缺专业知识的当事人在法官的指导和引领下，也能够说清相关事实，准确表达观点。起诉讨要工资的船员谷松山在案件胜诉后由衷地感叹道：“我没有聘请律师，没想到自己出庭，也能打赢官司。”

有很多当事人是第一次到法院打官司，难免心里打鼓。《庭审质量标准》关于“庭审公开”的规定解决了这个难题。当事人可以申请旁听公开审理的案件，或者在家登陆中国庭审公开网随时点播。据介绍，2017年，该院审判庭的全部法官都参与了庭审网络视频直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