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市第一中级人民法院执行攻坚工作纪实

文 敖颖婕 刘皓 图 龚史伟

法官发放一起集资诈骗案的执行款

   “这个案件建议暂缓本次执行终结，执行长组织全组再想想办法，必要的话一起再去跑一跑。该罚的罚，该拘的拘，务必穷尽全部手段。”在上海市第一中级人民法院最近的一次执行局组长联席会议上，经过数个回合的讨论，尽管充分了解执行法官已经作出的努力，执行局局长奚强华沉吟再三后还是要求大家“不放弃、不抛弃”。这是自今年年初执行局实行大标的额案件本次执行终结双重管控制度以来，又一次执行陷入困顿后报本次执行终结被局领导“驳回”。

   今年一季度，在上海一中院明确将化解“执行难”工作作为年度短板治理重点工作之后，执行局以开展执行体制改革为契机，提出通过推进执行工作“规范化、实效化、信息化”三化，重拳出击向“执行难”顽疾全面宣战。该院陈立斌院长要求：“内外兼修、有力有为，大干一番、大见成效”。

   为能回应群众期待，在实质上提升执行工作质效，执行干警们演绎着现实版的“爱拼才会赢”。数据显示，今年1-7月，上海一中院共执结各类案件1079件，同比上升33.87%，执限内执结率100%，执行到位金额23.5亿元，多项指标有所提升。

实效说话：攻坚拿下“硬骨头”大案

   8月2日，一起集资诈骗案的被害人代表周树生和徐璋凤来到上海一中院执行接待大厅，向执行法官张华松送上了写有“和谐社会、情系于民”8个大字的锦旗。“我们都70多岁了，感谢法院帮我们拿回了这些养老钱！”拿到执行款的徐璋凤不胜唏嘘地连声感谢法官。

   事情要追溯到2010年12月23日，上海一中院宣判了一起集资诈骗案，判处被告人黄浩无期徒刑，并对其违法所得予以追缴，发还各被害人。

   “判决刚下来那会儿，被害人天天组团来法院信访，工作压力确实很大，每次他们来我都苦口婆心地给他们解释这个案子执行工作中存在的困难，但效果不是很理想。”该案时任执行法官、现在调任监察室副主任的王胜军对执行这个案件的过程记忆犹新。由于此案被害人数达到700余人，被骗款项达1.7亿余元且去向不明，对执行工作是个不小的挑战。

   那段时间，王胜军南下海南，北上辽宁，几乎跑遍大半个中国，查控到被执行人房屋、林地、车辆等共计5000余万元财产。在他调离执行局后，同事接“棒”继续深挖财产线索，又陆续变现被执行人1000余万元的股票，最后一任的“接力”法官张华松一直忙于会同财务部门将追回的钱款6000余万元陆续发放被害人。“下一步，我们还将对已查封的房产进行拍卖，预计被害人受偿率还会有大幅提高。”张华松表示。

   差不多同一时段里，执行法官余运所则经历着被申请人单位的员工从天天电话“呼死你”到由衷感谢的转变。2016年春节前，该公司部分员工每天据守在法院信访部门，拨打法官电话数十次。承受着压力的余运所和同事们默默为这起北京二中院委托执行的案件想方设法。他们协调受理关联案件的辖区法院，反复修订执行方案，陆续解决了2200多万元本金、后续发放利息的问题。7月的一天，申请人的法定代表人张建忠带着员工们到法院表达对法官的感激之情：“要不是上海一中院的法官，我们企业肯定过不了这道坎。”

   标的额大、涉案当事人众多、被申请人可供执行财产严重不足，打开上海一中院执行局局长奚强华的审判执行管理系统，几乎被这类案件“刷屏”。为此，执行局法官们把这些难“啃”的“硬骨头”案拿到“案板”上研究，从加强被执行人财产申报、财产查控等基础性工作，试点执行长统一“派单”分配任务、出差工作集约化管理，实行大标的额案件本次执行终结执行组加局庭领导双管控等具备可操作性的制度入手，“补齐”短板，向管理要质效，前后执结了标的额近1.5亿元的上海银行股份有限公司浦东分行与上海意邦置业有限公司金融借款合同案，涉及163名被害人、发放8300多万元执行款的陈某集资诈骗案，标的额5700余万元的涉“老鼠仓”案等多起案件，为化解“执行难”工作交出了一份颇为漂亮的“测验卷”。

规范立本：创新离不开基准范式

   7月1日下午，上海一中院举行了执行机构改革宣布会。根据“裁判权与执行权相分离原则”，将原裁决组从执行局内设机构中划出，以此为基础组建执行裁判庭，负责诉讼程序中的涉执行诉讼审判及执行程序中的执行裁决，同时组建执行法警大队负责执行警务保障。

   “以前裁决组和执行组同属执行局的内设机构，多少有些既做裁判又做运动员之嫌，现在单独成立的执行裁判庭与执行局是相互独立的部门，作出的裁决将更为客观公正。”新成立的执行裁判庭负责人周林安如此介绍。此举标志着该院执行裁执改革正式启动。

截至8月底，执行裁判庭已收案51件。原来长期从事执行听证，如今在执行裁判庭“履新”的审判长阮国平表示：“案外人异议之诉等涉执行诉讼从原来分散在各条线业务庭到集中在执行裁判庭，有利于更好地实现法律适用的统一。”

   规范先行、制度创新是上海一中院执行规范化建设中始终秉持的理念。早在两年前的2014年4月28日，为配合上海自贸区的设立，上海一中院就创新尝试涉自贸试验区案件聘请陪执员参与辅助执法的制度，旨在通过吸纳代表社会公众的陪执员参与执行案件，完善执行权的合理运作和科学配置，促进执行的公开，提升执行的权威。

   有制度为依托，才有实践中创新举措的探索和落地。此后，一家注册在自贸区内的企业因出租人未履行仲裁裁决的5.3万元付款义务，向上海一中院申请执行。执行立案后，该院陪执员参与了该案的执行。在执行过程中，陪执员享有与执行员同等权利，并在制定执行方案和确立执行突破口等方面依据生活经验与社会阅历给出了自己的意见，使案件得以顺利执结。

   自2007年运行至今的执行案件巡回研判机制，协助辖区法院解决了500余起疑难案件。今年2月立案执行的一起以某区镇政府为被申请执行人的案件，便是通过上海一中院下基层法院的巡回研判，最后决定提执而为该区法院解了围。对于即将开展的又一场巡回研判，金山法院执行局副局长彭文忠用“翘首以待”来形容：“我们这里有好几个案子等着一中院的奚局长带着各位处长、执行长来给我们‘把脉’。这些年巡回研判对我们业务的帮助真不是三言两语能说得完的。”

   今年还是上海一中院实行执行回访制度的第十个年头。执行回访制度建立于2006年1月，通过邀请人大代表、特邀监督员参与案件的执行，把执行工作置于监督下，听取他们对执行工作存在的问题进行反映、评价和建议，有效发挥了执行“见证人”的作用。同时，执行局还会定期组织回访当事人，听取他们对执行人员执行情况的反映。十年回访下来，上海一中院共回访了345件案件。“每次回访后，我们会将汇总情况分门别类反馈给相关承办人，并要求他们对存在的问题加以改进。十年来的回访，总体感觉反映作风、廉政和执行规范等方面的问题越来越少了，这从一定程度上说明我院执行队伍作风、廉政和规范意识有了进一步的提高。”上海一中院副院长孙敬沪如是说。

   院长陈立斌为制度建设推进化解“执行难”工作勾勒了这样的“设计图”：“机构运作的磨合期、人员分工协作的探索期之后，我们要继续推动执行工作流程规范化建设，杜绝消极执行、拖延执行、选择性执行等不规范执行行为；要强化执行力度，提升执行质效，使被执行人规避执行、抗拒执行和外部干预执行的现象基本得到遏制。”

信息化助推：向互联网思维借取“洪荒力”

   “执行难”难在找到被执行人的财产并将其及时“封锁”。信息化建设中的一个设计却能为这个老大难问题“拆招”。“执行申请人一旦发现了被执行人的财产线索，可通过我院官网或下载我院手机APP，在线登陆‘执行事务中心网上辅助系统’，在‘举报被执行人财产线索’栏目里进行网上举报。执行法官收到举报信息后，会第一时间对财产线索进行核实处理。这样一来，查封效率就会大大提高。”据上海一中院审管办主任张能介绍，执行事务中心网上辅助系统是该院为进一步深化司法公开，兑现胜诉权益而自主研发。该系统将执行服务实体平台植入到当前炙手可热的互联网中，以期为当事人和社会公众提供线上、线下相交融的执行一体化服务。该系统设有公众服务、阳光执行、执行动态和信访咨询4大栏目。系统向执行案件当事人开放执行案件信息查询、预约执行法官、执行材料收转、举报被执行人财产线索等直接涉及案件执行处理和推动其进程的事项。

   “你瞧，我只要将需要查封的财产信息录入进去，就能自动生成查封裁定书，连当事人信息都是自动生成的。”执行法官方敏向笔者演示了该院今年全新改造升级的审判执行管理系统。这套系统简便易操作，着实成为执行一线法官们的好帮手。据悉，升级后的审判执行管理系统以大数据为支撑，积极对接落实司法改革要求，全面构建“互联网+”诉讼服务体系，旨在提供更为智能化、可视化、科学化的现代法院执法办案信息化服务。执行局副局长兼执行一处处长唐卓青告诉笔者：“新系统实现了对百余种执行裁判文书的全模板化，执行法官只要输入一两项内容便能自动生成整篇文书，非常地智能、便捷。现在我们执行局的法官不管年龄大小，人人都能熟练掌握使用。”执行管理“搭载”智能系统，执行查控、执行曝光、执行宣传也“登陆”了电视、网络、新媒体等不同平台。以推动“互联网+”诉讼服务建设为契机，上海一中院着力推进执行财产、被执行人线索提供、反馈的信息化，执行查询系统经与上海市高级人民法院的审判管理系统相对接，可实现与工行、建行、农行等数十家银行进行“点对点”查询被执行人账户余额的功能，使“老赖”们无处遁形，提高了执行效率，节省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前不久，该院还以“顾建清法官的一天”为主题，将执行法官一天的执行工作通过官方微博直播，让真实的执行工作点滴和法官形象直面公众，新浪微博当日阅读量就达到了7.1万余次。

   为进一步加大对“失信被执行人名单”的曝光力度，该院在运用市高院和本院的官方微博、微信公众号、官网、电子大屏幕等平台进行曝光的同时，还加强与上海电视台的合作，利用电视媒体公开失信被执行人名单等信息，提高相关信息传播与信用惩戒的有效性。上海一中院新闻发言人倪金龙副院长告诉笔者，接下来该院还将策划拍摄反映执行工作的专题片和微视频，制作微信专辑等，“长短”结合展示法院执行工作，让更多的人了解执行工作，让社会各界共同参与并推进“执行难”的有效化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