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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珍异珠五句子
时间:2014-10-09 11:33:08    作者:邓飞    来源:重庆市巫山县人民法院

昨日与姐(呀)同河过,八幅罗裙水上拖(咧)。
    心想帮忙捞一把(呀),沿河两岸人又多,
    好汉莫让人识(啰)破(咧)。
    歌中的“好汉”看见一同过河的“姐”遇到了难处——“八幅罗裙”拖在水里。很想帮她把罗裙捞起,又担心沿河两岸人多嘴杂,别人看见了怎么办?所以他犹豫不决,生怕被人“识破”了笑话。“识破”一词不但把一个高高在上、傲慢虚伪的男子形象暴露无遗,而且道出了男子对姑娘心生爱慕的秘密。
    太阳出来(呀)晒死人,妹在房中把香焚(咧)。
    一不烧香求儿女(呀),二不烧香求金银,
    求朵乌云遮郎(啰)身(咧)!
    火辣辣的太阳照射在爱人身上,使妹心痛不已。怎样才能减轻爱人的痛苦呢?把希望寄托在大慈大悲的菩萨身上。妹妹没有丝毫奢望,只求神灵赐朵乌云遮住郎,使他免受烈日烘烤之苦。歌中女主人的举动看似不合情理,却把一种对丈夫的爱反映得淋漓尽致。
    这两首名为《好汉莫让人识破》、《太阳出来晒死人》的小调俗称“五句子歌”,在巫山民间传唱较广。“五句子歌”大都由七言五句构成,并在句中或句尾缀以“呀、咧、啰”等语助词。尽管它的曲调起伏不大,但因其内容主要反映男女恋情,形式上用词朴实无华,唱起来琅琅上口,听起来韵味悠长,故深受人们的喜爱。
    除开上述两首小调,被人们视作“奇珍异珠”的“五句子歌”在巫山民间还有很多。囿于素材少,作者仅凭记忆再续七首,以飨读者。
    同路走来(呀)你不提,一分岔路又叹气(咧)。
    你是男儿先开口(呀),奴是女子才害羞,
    哪有长江水倒(啰)流(咧)?
    男子爱上了某位姑娘,在姑娘面前所表现的恰恰不是火一般的热情,而是木讷与拘谨;姑娘在男子面前,除了表现特有的娇羞外,还有一种矜持。尽管她也喜欢这个男子,又不愿先开尊口,无奈机会稍纵即逝,眼看前面出现了岔路,面临分手,男子一心光顾着叹气。然而这有什么用呢?勇敢点!你是男孩子,总不能叫我这个女儿家先开口吧。世上哪有“树缠藤”的道理!你见过长江的水倒流吗?
    《哪有长江水倒流》表现了男女恋爱前的心态,充满了人生哲理。其实每个人无论做什么事,都要善于把握时机、审时度势,看准了就要义无反顾、一往无前,勇敢地去面对它、接纳它。
    岩上响声(呀)传过来,指望情哥在砍柴(咧)。
    该死的獐子遭雷打(呀),无闲达事跳过岩,
    害得奴家爬上(啰)来(咧)。
    情妹妹想着情哥哥,突然她听见山岩上传来响声,揣测是情哥哥在山上砍柴。等她急急忙忙爬上山去与情哥哥相会,结果哪有他的踪影?原来竟是一只山獐从对岩上跳过时,石子滚落所发出的声音!这不识相的山獐啊,一定要遭雷劈!无事跳来跳去干什么,害得我白爬一场!
    《害得奴家爬上来》通过姑娘对响声的敏感、向山岩艰难地行径和对山獐的诅咒,把她那种满怀相思之苦却见不到自己的心上人时所流露出的痴情、失望与无奈,表现得活灵活现。
    姑娘大了(呀)你莫留,留在屋里结冤仇(咧)。
    姑娘好比毛桃子(呀),放牛娃就象望山猴。
    桃子没熟就在(啰)揪(咧)。
    此歌名为《姑娘大了你莫留》。其寓意深长,形象诙谐地把姑娘比作“毛桃子”,放牛娃比作“望山猴”,给人留下神往徜徉的空间,思之让人忍俊不禁。猴子见了桃子岂有不摘之理?女儿大了也是自然要嫁人的。女大不中留,留在家里只会给父母添麻烦,随时还要提防“桃子没熟就被揪”的危险。旨在规劝长辈们不要过多地操心儿女之事,不要强求所谓的“门当户对”,以避免无谓的烦恼。
    五更鸡哟五更鸡,不等天亮就打啼(咧)。
    往天有郎叫得早(呀),今日无郎叫得迟。
    还不杀你等几(啰)时(咧)。
    雄鸡打鸣报晓,何罪之有?却偏要遭人捕杀。哦,原来女主人早晨睡过了头,怪它没有早点叫,以致耽误了农活。然而这是何等的冤枉!自从玉帝吩咐它官役报晓之职后,从来不敢懈怠,怎会弄错时辰叫迟了呢?其实这只不过是女主人因爱人不在家,由爱生恨所表现的烦躁,以致思想和行为显得怪异起来。这首名为《还不杀你等几时》的五句子歌,通过对女主人怪异心理的描述,衬托出一位农村哀怨少妇的可爱形象。
    姐儿们前(呀)一树槐,站在树下望郎来(咧)。
    娘问女儿望什么(呀),我望槐花几时开。
    肖乎说出望郎(啰)来(咧)。
    《肖乎说出望郎来》中的姑娘站在老槐树下眼巴巴地望着路口,痴情地等着心上人的到来,却偏要顾左右而言它,哄骗自己的母亲。一个“肖乎”,恰到好处地把一个娇羞可人、随机应变的少女形象展现在大家的面前。
    杏子没得(呀)李子圆,哥嘴没得姐嘴甜(咧)。
    去年今日亲个嘴(呀),今年今日一对年。
    嘴巴还像蜂蜜(啰)甜(咧)。
    《嘴巴还像蜂蜜甜》采用比兴手法,无丝毫雕琢、修饰痕迹,唱起来通俗顺畅,感染力极强。歌中的“亲嘴”二字,就把亲与被亲之人拉得很近。这个亲嘴绝不是逢场作戏,有的则是情不自禁的亲情,而且只有这种至真至纯的亲情,才能长久地维系彼此的关系,才能让事隔一年的亲嘴像蜂蜜一样的甜蜜。
    坡上捡柴(呀)不用刀,河里挑水不用瓢(咧)。
    郎有情来姐有意(呀),何必媒人来苕叨。
    只需眼眨动眉(啰)毛(咧)。
    《只需眼眨动眉毛》中以“捡柴不用刀”、“挑水不用瓢”两个喻体引起下文所咏之词:只要男女双方情投意合,即便一个小小的动作也会使对方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拧,又何需媒人从中牵线搭桥呢?一个“何必”,一个“只需”,将二人表情达意、追求自由恋爱的心理刻画得细致入微、韵味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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