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
岁末年初,又到一年盘点时。本刊特联合最高人民法院研究室共同评出2020年度《中国审判》十大典型案例。该典型案例均为2020年已审结的案件,且涵盖刑事、民事、行政和执行等各个领域。这些案件社会影响力大、公众关注度高、案情疑难复杂、审理难度大,对审判结果有重大突破或借鉴作用,对于推动我国法治建设进程具有重要的示范意义。
本组稿件除对案情进行回放外,还特邀北京大学、清华大学、中国政法大学等著名专家学者分别作了精彩点评,以给读者提供一个观察我国法治进步的窗口,共同聆听法治建设稳步向前的足音。
因篇幅所限,案例分上、下期推出。
文 | 最高人民法院研究室 李予霞
白驹过隙,时光荏苒。
2020年法治中国步履铿锵。2020年11月16日、17日,中央全面依法治国工作会议召开,会议明确了习近平法治思想在全面依法治国中的指导作用,法治理论创新取得重大成果,为全面依法治国提供了根本遵循和行动指南。
2020年5月28日,十三届全国人大三次会议审议的《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典》(以下简称《民法典》)获高票通过,开创了国家法典编纂立法的先河,是中国法治化发展进程中的重要里程碑。《民法典》的颁布,为实现人民群众美好幸福生活提供了根本保障,为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注入了新的法治力量。
2020年12月7日,中共中央印发《法治社会建设实施纲要(2020-2025)》,为我国法治社会建设勾画了路线图和施工图,开启了全面加强法治建设、依法保障社会公平正义的新征程。2020年,是法治中国建设的高光时刻。
2020年,是新中国历史上极不平凡的一年,也是人民法院工作发展历程中非同寻常的一年。在抗击突如其来的新冠肺炎疫情的严峻斗争中,最高人民法院采取一系列司法服务保障举措,全国各级法院依法公正高效审理涉疫案件,为统筹推进新冠肺炎疫情防控和经济社会发展提供有力司法服务和保障。2020年也是扫黑除恶专项斗争进入目标实现之年,全国法院审结涉黑恶案件2.2万起,捍卫法治、震慑犯罪、彰显正义、顺应民心。2020年,最高人民法院出台《关于为黄河流域生态保护和高质量发展提供司法服务与保障的意见》,发布《长江流域生态环境司法保护状况》白皮书,统筹推进黄河流域、长江流域生态环境高水平保护和经济高质量发展。2020年,最高人民法院及时部署开展司法解释全面清理和新的配套司法解释制定工作,对现行有效的591件司法解释进行了全面清理,同时出台7件配套司法解释,确保《民法典》统一正确实施。2020年,人民法院不忘初心、牢记使命,勇于担当、蹄疾步稳。
2020年,人民法院案例工作坚定信念、披荆斩棘、一路前行。2020年,最高人民法院审委会讨论通过指导性案例19件。其中,第一批为4件弘扬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指导性案例。该批指导性案例的发布,对于惩恶扬善、定分止争、倡导社会主义法治精神发挥了重要作用。《民法典》颁布后,最高人民法院开展了指导性案例全面清理工作,对139件指导性案例进行清理,决定2件指导性案例不再参照适用。2020年,最高人民法院制定了《关于统一法律适用加强类案检索的指导意见》《关于完善统一法律适用标准工作机制的意见》,以及《关于规范高级人民法院制定审判业务文件编发参考性案例工作的通知》,为解决不同地区办案标准差异,统一法律适用和裁判标准,提高办案质效,构建了完善的规范机制。
2021年伊始,《中国审判》杂志社联合最高人民法院研究室共同推出《中国审判》2020年度十大典型案例。这些案例是全国法院审理的三千多万件案件中极少的一部分,集中展现了2020年人民法院在抗击疫情、服务发展、保障权利、坚守正义、充分运用智慧法院建设成果等方面所作的不懈努力。
依法审理重大职务犯罪案件,严惩暴力伤医、破坏环境犯罪,建设更高水平平安中国,维护安全稳定的政治社会环境
2020年7月31日,天津市第一中级人民法院公开宣判第十二届全国人大内务司法委员会原副主任委员、中共陕西省委原书记赵正永受贿案。对被告人以受贿罪判处死刑,缓期二年执行,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并处没收个人全部财产,在其死刑缓期执行二年期满依法减为无期徒刑后,终身监禁,不得减刑、假释。法院判决终身监禁并不得减刑、假释是严格执行刑事诉讼法的结果,更是对中央把“严”的主基调长期坚持下去的体现,坚持反腐无禁区、全覆盖、零容忍,全面肃清腐败流毒产生的恶劣影响。
2020年4月3日,孙文斌被依法执行死刑。2020年,最高人民法院发布八大“伤医案”,向社会传递“伤医者必严惩”的信息。孙文斌案作为报复杀害医生的典型案例,从案发到执行死刑,用时不到4个月。孙文斌虽然构成自首,但其犯罪情节特别恶劣,罪行极其严重,社会危险性极大,法院依法不予从轻或减轻处罚。该案的审理,彰显了人民法院坚持对涉医犯罪依法从严从快惩处,保障医疗人员生命安全、维护医疗卫生秩序、服务保障民生的责任和担当。
2020年11月30日,江苏省盐城市中级人民法院及其辖区的7个基层人民法院,对江苏响水天嘉宜化工有限公司“3·21”特大爆炸事故所涉22起刑事案件进行一审公开宣判,对7家被告单位和53名被告人依法判处刑罚。这是迄今涉环境犯罪被判刑期最长的一起案件,该案的审理必将对今后环境违法行为产生巨大震慑作用。
2020年5月18日,备受社会关注的三清山巨蟒峰损毁案在江西省高级人民法院二审宣判。法院经审理认为,风景名胜区的核心景区是受刑法保护的名胜古迹。被告人张某明、毛某明、张某违反社会管理秩序,采用破坏性方式攀爬巨蟒峰,对巨蟒峰造成严重损害,构成故意损毁名胜古迹罪。本案是全国首例故意损毁自然遗迹入刑的案件,也是全国首例检察机关针对损毁自然遗迹提起的破坏生态环境民事公益诉讼的案件。该案的判决,对保护自然遗产和名胜古迹具有鲜明的价值导向作用。
严惩制假售假,统筹推进疫情防控和经济社会发展,加强知识产权保护,依法审理新类型案件,助推“一带一路”倡议实施
2020年3月31日,全国首例销售伪劣口罩民事公益诉讼案开庭,杭州互联网法院当庭判决:支持检察机关的全部诉讼请求,判令被告共同支付侵害社会公共利益的损害赔偿款22.92万元;被告蔡某支付侵害社会公共利益的损害赔偿款59.43万元;被告蔡某、姚某向社会公众刊发警示公告、赔礼道歉声明,并召回所销售的已流入市场且尚存的伪劣口罩。该案的审理,首次明确检察机关提起公益诉讼的范围包括公共卫生安全,首次在公共卫生安全民事公益诉讼中适用三倍惩罚性赔偿,首次探索将公共利益赔偿款用于疫情防控的公共卫生安全支出。案件的审理,为疫情防控取得重大战略成果、维护公共卫生安全、稳定经济社会秩序、助力推进复工复产提供了有力司法服务和保障。
2020年2月,广州互联网法院对原告广东深圳腾讯计算机系统有限公司与被告某文化传媒有限公司、广州某网络科技有限公司侵害作品信息网络传播权及不正当竞争纠纷一案作出了一审判决。法院认定通过网络传播《王者荣耀》游戏短视频的行为构成对腾讯公司的侵权,判决被告某文化公司立即停止在某视频平台上传播包含《王者荣耀》游戏画面的短视频,并赔偿原告的经济损失及合理开支496万元。作为国内首例游戏短视频侵权案,该案是人民法院首次认定游戏连续画面构成“类电作品”的判决。该案的宣判,是人民法院在科技发展、新的传播技术和表现形式不断更新的新形势下,根据知识产权保护的立法本意,遵循诚实信用和公平正义的原则,选择相对合适的法定作品类型予以保护的典范。
2020年6月30日,重庆市两江新区(自贸区)人民法院对铁路提单持有人提起的物权纠纷案作出一审判决,支持确认货物所有权归属提单持有人及提取货物的诉求。该案是国际贸易中的新类型纠纷,有助于厘清铁路提单相关法律问题,促进贸易、运输、金融等相关行业主体依法进行国际贸易。该案确立的裁判规则,有利于铁路提单交易行为的规范,推动路上贸易规则建立,促进中欧班列进一步规范有序运行,助推“一带一路”倡议的实施。
加大虚假诉讼惩治力度,加大执行工作创新力度,营造和谐诚信的社会风气,助力“智慧法院”建设,切实维护当事人的合法权益,维护社会公平正义
2020年12月11日,最高人民法院第二巡回法庭和黑龙江省高级人民法院分别对涉及虚假诉讼的苏华建设集团有限公司与黑龙江鸿基米兰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及63名被冒名购房者执行异议之诉系列案件作出宣判,并作出相应的司法制裁和移送涉嫌刑事犯罪线索的有关决定。作为2012年民事诉讼法修改以来处罚最重的虚假诉讼系列案件,该案的审判对于打击虚假诉讼,维护诉讼诚信,加大诉讼权利保护,助力诚信社会建设,推动经济社会发展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
2020年1月8日,湖南省长沙市芙蓉区人民法院正式启用“电子封条”。这种“智能电子封条监控系统”,相比传统查封张贴纸质封条而言,不会脱落,且更加醒目,还自带警报功能。任何人走近或触碰,“电子封条”都会自动摄影摄像,将信号发送到执行法官的手机终端,使执行人员及时知悉查封被破坏而快速采取措施打击违法行为。“电子封条”能震慑被执行人,能有效促使被执行人早日履行义务,从而更有效地保护执行人的合法权益。“电子封条”是区块链技术与执行工作的新结合,是对智慧法院建设的有益探索。
积极适应经济发展新常态,围绕服务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依法公正高效开展行政审判工作,助力法治政府建设
2020年9月21日,最高人民法院第五巡回法庭公开开庭,依法审理并全程通过网络直播张习亮等91人诉贵州省织金县人民政府等不履行地质灾害治理法定职责纠纷一案,织金县人民政府等被当庭宣判分别承担法律责任。该案作为全国首个因采煤引发地质灾害的行政诉讼案件,法院经审理认为,虽然织金县人民政府采取了部分防治措施,但政府仍然在组织搬迁、地质评估、建设规划等方面承担治理责任。案件的审理,对于支持和监督行政机关依法行政,切实维护人民群众生命财产安全,助力法治政府建设起到积极示范作用。
2020年,人民法院坚持以习近平法治思想为指导,坚定不移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法治道路,坚持服务大局,以审判执行为第一要务,通过依法公正高效审理每一个案件践行司法为民、公正司法,“努力让人民群众在每一个司法案件中感受到公平正义”。2021年是实施“十四五”规划、开启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新征程的开局之年,人民法院将继续坚持以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为指导,深入学习贯彻习近平法治思想,全面推进人民法院工作高质量发展,更好地履行新时代赋予人民法院的职责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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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审判》杂志2021年第1期
中国审判新闻半月刊·总第26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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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孙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