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 | 民事法官的“道”与“术”

《道德经》有言：“惟道是从”，意思就是说，做人做事，只须遵从准则，坚持心中的道义。作为一名从事民事审判活动的法官，我们是人民权利的守护者，这就是我们心中的“道”；而业务能力和审判经验则属于“术”。我们要认真处理好“道”与“术”的关系，不要忘记我们为什么出发，为什么担任法官，必须时刻牢记法官是人民权利的坚决维护和捍卫者。

为了尽可能地减轻当事人的诉累，人民法官在案件审理的过程中，凡是在一审中就能解决的问题，就尽量不要让当事人上诉到二审，要多做息讼止诉的工作，让当事人的合法权益及时得到维护；凡是二审能作终局裁判的，除非是二审无法纠正的“硬伤”，就不要轻易发回重审，来回折腾当事人。在个案中，他们的身份是当事人，但换个语境，他们就是具体的“人民”，他们就是“人民”的缩影。我们不能仅仅抽象空洞地喊着“以人民为中心”的口号，而当“人民”就在眼前时，却只看到了自然人，看到了喋喋不休甚至可能是缠诉闹访的当事人。我们应该具有丰富的法律知识和审判能力，但绝不要只被程序和技巧蒙住了双眼，我们要为公平正义而战。

在民事案件中，绝大多数当事人都是因权利被侵害，而满含希望地走进法院，希望法院能为他们主持公道。我们不能让他们失望甚至绝望而归。我们要有一双善于判断是非曲直的慧眼和一颗悲天悯人的心。我们要不停地换位思考：假如我是原告该怎么办？假如我自己有了冤屈却求告无门时，我渴望被怎样对待？

囿于家底不同，能请得起律师的当事人毕竟有限。就算能请到律师，该律师是否能全身心地关照到特定的“这一个”当事人，也存在疑问。法官，虽只是一种职业，但要有古之医者之风，坚守“不为良相即为良医”的古训。我们要做悬壶济世的良医，医治好老百姓权利受损带来的伤痛。

子曰：“听讼，吾犹人也。必也使无讼乎？”意思是说：审断争讼，我的能力与他人的一般无二，但我力争使争讼根本就不发生。作为法官，我们对待当事人的疑问，该释明的要释明，该引导的要耐心引导，不能玩弄诉讼技巧，不能做生意人，案子分到手，先过多考虑自我得失，要安贫乐道，切不可有“钱让律师挣去了，而我们啥也没捞着”的想法。若如此，我们就把自己放到了悬崖边上，稍不留心，就会被摔得粉身碎骨。

民事无小事，事关千家万户的平安与安宁。民事法官终其一生，也不一定有惊天动地的盛举，只会有太多的婆婆妈妈、家长里短。但是，我们切不可妄自菲薄、自轻自贱，要有职业的自豪感和尊荣感……当我们退休那天，回过头看看，一路走来，虽有荆棘和坎坷，但更多的是无限风光。到那时，我们就可以无怨无悔地说一句：我们，曾为中国的法治事业奉献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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